基因的定义是:染色体物质的任何一部分,它能够作为自然选择的单位对连续若干代起作用。
我们以及其他一切动物都是各自基因创造的机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复制基因为了保证自己在世界上得以存在下去而采用的技巧和计谋也逐渐改进,但这种改进有没有止境呢?用以改良的时间是无穷无尽的。一千年的变化会产生什么样的怪诞的自我保存机器呢?经过四十亿年,古代的复制基因又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呢?它们没有消失,因为它们是掌握生存艺术的老手。但在今日,别以为它们还会浮游于海洋之中了。很久以前,它们已经放弃了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了。在今天,它们群集相处,安稳地寄居在庞大的步履蹒跚的“机器”人体内,与外界隔开来,通过迂回曲折的间接途径与外部世界联系,并通过遥控操纵外部世界。它们存在于你和我的躯体内;它们创造了我们,创造了我们的肉体和心灵;而保存它们正是我们存在的终极理由。这些复制基因源远流长。
生物体是基因创造的生存机器。生命短暂,基因不朽。
成功的基因的一个突出特性是其无情的自私性。这种基因的自私性通常会导致个体行为的自私性。然而我们也会看到,基因为了更有效地达到其自私的目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会滋长一种有限的利他主义。上面一句话中,”特殊”和”有限”是两个重要的词儿。尽管我们对这种情况可能觉得难以置信,但对整个物种来说,普遍的爱和普遍的利益在进化论上简直是毫无意义的概念。
一个明显的利他性行为表面看去似乎(不管可能性何其小)使利他主义者有较大的可能死亡,而受益者有较大的可能生存下来。更仔细地观察一下,我们常常会发现明显的利他性行为实际上是伪装起来的自私行为。
任何利他系统都有先天的不稳定性,因为自私的个体会滥用它,随时准备利用它。
我们必须把利他主义的美德灌输到我们子女的头脑中去,因为我们不能指望他们的本性里有利他主义的成分。
自私的本源来自生命本身,个体的不安全感和存活的需求指导我们必须靠近一个更优秀的灵魂和肉体,这让所谓一陈不变的爱情和所谓专一的选择看起来极不真实。
由于文化的出现,我们的人生的终极任务,将不只是繁殖,还有文化的创造和传承。
我们不过是基因的载体,所有物质的生命,不过是基因为了延续和进化这个目的而存在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生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在我们有限的生命中,如果能够将遗传的信息传递下去,再将创造出的信息、知识流传下去,我们的生命已经相当完美了。
亲代投资的定义:亲代对子代个体进行任何形式的投资,从而增加了该生物个体生存的机会,因而它们得以成功地繁殖,但是,这些以牺牲亲代对子代其他个体进行投资的能力为代价。
生育太多子女的基因根本不会大量地传递給下一代,因为带有这种基因的幼儿极少能活到成年。
因为自然界没有福利国家,所以没有必要在此出生率上作利他的抑制,任何放纵的基因会立即受到惩罚,含有那样基因的孩子就会挨饿。
我们都高度地希冀全世界成为一个福利国家,但是你不能拥有一个不自然的福利国家,除非你也拥有一个不自然的生育控制方法,否则最终的结果比自然演化还要惨。福利国家也许是动物界已知最大的利他系统,但是任何利他系统都有先天的不稳定性,因为它的开放性给自私的个体以滥用的可能,而自私的个体也随时准备利用和剥削它。
生物个体的最好赌注是,暂时自我克制,期待更好的时机。即使这个时刻永远也不会到来,最终落得身无后代。
自然选择往往有利于表现的具有欺诈行为的幼雏。
人的生活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化而不是基因。然而,更可能的是,男人大多倾向于杂交,女人大多倾向于一夫一妻。根据生物进化的理论,我们也可以预见到这两种倾向。在一些具体的社会里,哪一种倾向占上风取决于具体的文化环境,正如在不同的动物物种中,要取决于具体的生态环境一样。
从广义上来说,模仿是拟子复制的方式。
一个“思想的拟子”可以定义为:可以从某个人的头脑传到另一个人头脑中的事物。
拟子和基因常常互相支持,但是它们有时也会对立。例如,单身生活的倾向与基因的遗传是不相符合的,独身生活的基因在基因库中注定是要失败的,除非在某些特别的环境中,如我们在群居的昆虫身上看到的;但是独身生活的拟子却可以在拟子库内存活很长时间。
我们出生即成为生物基因的机器,并且被文化陶冶成为拟子的机器,但是我们还是有能力反抗我们的缔造者,每个人都可以反叛自己的复制者施加给我们的暴虐。